第二十章:山村巨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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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起来罢!”白天卓说道

“是!”

白天卓心里暗道:“想那书生武功应该也高不到哪里去,不想却连那四兄弟都收拾不了他,看来是白搭了那四兄弟了。”

沉吟了一会,白天卓对那名手下吩咐:

“通知等候在那小子家的人,屠村,撤退!”

“属下领命!”那人一声响亮应答后,即退了出去。

原来白天卓自叫人留意书生的动向之后,终觉得此人留着是一个祸害,但又不想自己亲自动手,以免坏了名声,说堂堂赤幽教的堂主去欺负一手无寸铁的书生,便是叫了那兄弟四人前去,没想到铩羽而归,之前本是想最不济也可重伤书生,书生必定回家,那么暗伏在书生家附近的手下也就可将书生解决,端的是一条妙计。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四人会被书生打伤,还发来信号,以白天卓的江湖经验,这四人发来信号之后必定会潜逃,看来也得重新估量下书生的实力了。也唯有将书生的亲人全部杀光,才能够引得他来找自己报仇,到时候自己再去解决他,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,大不了说是失手错杀了书生便是了。

白天卓心念电转间,居然是想出了这样一条毒辣计谋,以亲逼仇,再以仇恨为自己除去眼中钉,心思也真够歹毒的了。

只是策马急驰的易练秋并不知晓百里之外白天卓的算盘,而是急着要赶回家去。

自小他就没有离开过家,即使偶尔进山打猎,也是会告知老叔,以免他老人家担心,这次出远门,迟迟未归,老叔恐怕又是挂念的了,说不定就远远地站在家门口,眺望着等候自己回去。

尽管在马上奔驰,易练秋的心却是早已飞回家中,往事也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。

记得有一次,易练秋也是连续看了几个星期的书,便是进山打猎,和老叔告别之后便一个人收拾工具进了山,不想在山林里迷了路,原定三天的时间却是在山里面耽误了五六天才回来。当他回来时,老叔正站在家门口翘首以望,这令易练秋的心中感到温暖,也是在心中对自己说,以后再也不出远门了,除了进京赶考。

白马在继续奔驰着,路旁的风景就像风吹过的痕迹一般,悄无声息地一遍遍出现在易练秋的视野,又一遍遍地消失。白马上的易练秋还在想,这次出去也大概有七八天了,要不要到附近的集市上带些小礼物给老叔?老叔今年已经是七十多了,虽然身体坚朗,但岁月总是无情,老叔也在渐渐地老去,谁能够保证老叔能活到什么时候?能在老叔身边呆一天便是一天。

不过,易练秋还是决定回到家之后再去看看老叔,若是老叔生气了,就陪他老人家去逛逛集市,或者是听他唠叨。这人老了,也就喜欢唠叨,老叔在几十年的光阴冲洗下也是渐渐地老了,老得经常在他身边唠叨:

“阿秋,老叔我是无望的了,以后的世界还得靠你去闯,要好好读书,考取功名,光宗耀祖。”

每次,和老叔吃饭的时候,老叔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说起这个,虽然每次的话同不一样,但却都只一个意思:好好读书,考取功名,光宗耀祖。

易练秋也是烦,但却也是觉得读书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,经史子集,诗词歌赋,易连秋都爱读,便是一些闲书杂书,诸如稗官野史,修道玄说之类的,易练秋也是不放过,周围乡里能借的便是上门借,附近的借完了,便到镇上去借,借来便看,有时候看到一些好故事,好词好句之类的,便买来纸笔来抄。

白马还在继续奔驰着,易练秋一边手里紧紧攥着缰绳,望着前路,脑海一边出现各种念头,一会想着回去见到老叔,若是老叔生自己的气了,怎么办?一会想着有几天没看书了,该着哪些书来看好?一会想着什么时候进山打猎,犒劳下自己?

易连秋心里越是想着,便是越想早点回到家。

“驾!”

易练秋又朝白马挥了一鞭,白马吃痛,跑得比刚才更快了。

急驰了将近一天,易练秋终于是驾着白马来到了村外,这里虽名为镇,实际却是村,家家户户以务农为生,除了定期的市集带起了一丝生气之外,这里和大多数农村小镇一般,安静而又祥和。

只是,当易练秋勒住白马,重新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,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。

往日,这村虽然平静,但却总是会有三三两两上了年纪的人坐在大树底下,或者是在自家小院子里,或是和邻居闲聊,或是摆弄手上的活计,尤其是现在夏天,天气也比较炎热,往常总是会有几个人在大树底下乘凉,但现下却并没能见到一个人影。

“村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?”易练秋的心里有些奇怪

易练秋牵着马往前走,见到一些农户的家中大门敞开着,里面却是静悄悄地。

易练秋心头掠过几分不安,忙加快了回家的脚步。

“老叔!老叔!”

易练秋来到老叔的家门口焦急的叫唤,并没有听到老叔那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。

易练秋赶紧栓好白马,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老叔的屋子,但面前的一幕却令他惊呆了:

在干净的地板上,躺着一具苍老的尸体,脖子被人一刀断喉,鲜血还在慢慢地往外面流,染红了地板,也染红了易练秋的心!

“老叔!”易练秋悲痛欲绝地大喊了一声,但那具苍老的身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,而是毫无知觉地任由他大喊。

易练秋上前抱起老叔的尸体,还有些温热的尸体通过肢体的接触,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,是那么地熟悉,但却又那么地冰冷。

“老叔!”易练秋的心里在滴血,几滴热泪不受控制地从眼里迸了出来,顺着脸颊缓慢地留下,带来咸咸涩涩的味道。但易练秋却并没有理会,并没有去擦拭,而是紧紧地抱着老叔的尸体,不曾松手。

“老叔!你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,为何你要这么快离开我!”

易练秋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,巨大的悲痛感阵阵袭来。

“老叔,你告诉我,你告诉我,是谁杀了你?!”易练秋的心里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呼喊,但老叔并没有回应他,倒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水慢慢地流到了易练秋的衣服上,渐渐地染红了他的衣裳。

易练秋抱着老叔的尸体,呆若木鸡,伤痛之感如潮水般涌出,易练秋也没有任何的动作,只是坐在地上抱着老叔,时间似乎是抽空了他的思考,现实似乎是在无形之中给他上了牢固的锁銬,令他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,偏偏他也是不愿意喘气,不愿意清醒,不愿意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易练秋在静静地呆坐着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只想与老叔在一起。而老叔那被抽干了生命元气的尸体也在一分一秒地变冷,最后慢慢变得僵硬。

时间在飞逝

半个小时,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,三个小时。。。。。。。

夜幕开始笼罩大地,黑暗开始统治世界,在无边的黑暗里,只有热风偶尔吹来,吹起一片片野草叶子,但却吹不进易练秋那颗冰冷痛苦的心。

在那不大的屋子里,易练秋依旧呆坐在地上,双手紧紧地抱着老叔的尸体,仿佛他也是和老叔一样成了无生命的尸体。

屋子的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光华,只有黑暗在折磨着这个空间,似乎是在嘲笑这个多情的世界。

黑暗中,一只硕鼠脚步轻快地从地洞里钻了出来,乌黑贼亮的小眼睛先是机警地打量着洞外的世界,之后快速地来到了屋子里的另外一个小房间,里面堆满了去年收获的稻谷。

硕鼠戒备地望着外面,见外面没有什么动静,确定了安全之后,一个跳跃,跳到了装稻谷的袋子上,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,硕鼠开始了啃食稻谷的旅程。过了一会,硕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一个跳跃,跳到了地下,朝着满屋子的黑暗“吱吱吱”地叫了几声,不一会,从几个不同的方向跑来了几个个头大小不一的老鼠。

这些老鼠来到小房间,先是看了看周围,确定没有什么威胁之后,欢快地跳进放满稻谷的袋子里,一阵快速地啃,咬,吞,咽,几只老鼠吃得好不欢快,几乎是在一边吞吃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曲。

过了大约半个钟,硕鼠和那几只老鼠都吃得肚皮溜圆,它们步履缓慢地从稻谷袋子里爬了出来,机警地望着周围,确定安全之后,硕鼠开始悠闲地打量着这个小房间,它想不明白,为什么今天的夜里,这里会有这么安静?

往常它也经常来光顾这里,但是只能够静悄悄地来,从没有过一次像这次这般大胆地来,畅快地吃,因为每次当它刚要放开肚皮偷吃一顿的时候,总是会有一道苍老的咳嗽声响起,接着便是快速地穿衣穿鞋的声音,每次听到这种声音,硕鼠总是会觉得很扫兴,总是会先行开溜,与干燥的稻谷相比,总是鼠命事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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