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:不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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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白第二天一觉醒来,走回先前的客店欲收拾东西,店小二就跑过来。

“客官,今日一大早,有人送了张纸条给你。”

老白扫了店小二一眼。

“拿来!”

他接过纸条,见上面字迹清秀,写着:

“老爷对妾身之意,妾身甚为感动,今老爷的大祸,也只有街市东边的钱姓人家可解,此家人财大气粗,行事正直,妾身会差一丫鬟带老爷前去,老爷在客店守候便可。”

他心知此字条是翁翠如所写,便信了她的话,在店里候着。约莫半个时辰,就有个丫鬟装扮的年轻女子走进客店,问店小二:

“哪位是刘大爷?”

“我就是!”

老白迎上,丫鬟打量了他几眼,说道:

“翠如姐姐叫我带你去钱家,我经常去那里送胭脂水粉,那路我熟。”

“那就有劳了。”

丫鬟带着老白轻车熟路地来到钱姓大户人家,投了帖,就有下人引两人进门,来到客厅,见一留着八字须,国字脸,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,两人施了个礼,那男子问道:

“两位前来,所为何事?”

老白便将与宋霸王的事简略说了一遍,中年男子沉吟不决,老白见这男子有些熟悉,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,又细看了几眼,不由说道:

“我看老爷面熟得很,莫非是认识陈福逸先生?”

中年男子大是惊讶。

“客如何知晓陈福逸?”

“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,前几日我便和陈福逸一起卖皮货卖茶叶,跟老爷有过一面之缘,因老爷生得威猛大气,令人难以忘记,是以在下记得。”

“噢,原来是这样!”

钱老爷听闻这层关系,顿时变得热络起来。

“既然如此,这件事我就帮你摆平它。”

说完叫来一下人,在耳边吩咐一番,待那下人去了,钱老爷又说:

“今日就留在这里,我做个东,请两家过来吃个饭,化解了此事,相信以老宋的机灵,不会不给我钱家这个面子的。”

“如此便多谢老爷了。”

老白听了,也是大为感谢,心中大定,就在钱家等候。待得人齐,钱老爷就说了:

“这位先生,是我世侄的好友,听说他不小心得罪了贵公子,还请宋老爷大人有雅量,原谅了这位先生,他日若有差遣,我钱某人也定会相助。”

宋霸王听得这话,正要反驳,宋老爷忙眼色制止,陪上笑脸:

“钱老爷说的哪里话?这些小事,莫说是看在钱老爷的份上了,就是我自个也常训诫犬儿,莫与他人争风吃醋,坏了自身名节,可这小子偏是不听,如今又要劳烦钱老爷设下盛宴招呼我等,实在过意不去,我在此自罚水酒一杯,当做赔罪。”

说完立即干完一杯酒,又叫宋霸王朝钱老爷赔罪,宋霸王照办了,宋老爷又要宋霸王向老白赔罪,宋霸王十分抗拒,梗着脖子硬是不肯。

钱老爷见场面有些尴尬,干笑几声。

“这人啊,终究是年轻气盛啊!”

“是是是。”宋老爷忙附和。

“回去我一定好好地教训犬子。”

“既然世侄不愿意,那我也不勉强,不过在此,我也先把话给挑明了,大家都是自己人,我不希望伤了大家的和气,也不想见哪一方有损伤。”

说完又神情一厉,朝老白大吼一声:

“世侄,听到了吗?”

老白被吓了一跳,连忙点头答应,宋老爷心知这是对他儿所说,忙点头:

“钱老爷所说,犬子一定会记在心上。”

钱老爷说完,不再言语,有仆人开始上菜倒酒,几人吃吃喝喝,觥筹交错中算是把一场恩怨化解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宋老爷叫住宋霸王,劈头就数落开了。

“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?叫你少沾花惹草,这下倒好了,惹上了钱家的人,幸好他们钱家不计较,不然我看你这回怎么办!”

宋霸王甚是委屈。

“我刚开始也是不知那小子和钱家有关系!”

“还那小子,叫公子!”

“平日所读的圣贤书哪里去了!”

宋老爷听出儿子不服气,更是不耐烦。

“是!爹教训得对!”

宋老爷瞥见宋霸王眼睛转来转去,心知他在打鬼主意,又喝道:

“这几天哪都不许去,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!更不许给我出去惹事!”

“许通,这几天你给我很好看着少爷,若是他离家半步,我惟你是问!”宋老爷语气严肃地吩咐身旁一男子。

“是!”

许通立即应答,宋霸王则是耸耸肩,不当一回事。

老白并不知宋氏父子在路上会说些什么,他见宋氏父子走了,稍坐了会,也向钱老爷告别,钱老爷挽留,老白则说,最近睡眠不太好,想先回客店休息。钱老爷见此,也不好说什么,任他去了。

到得晚上,老白养足了精神,迈步来到竹燕坊,那中年妇人远远见得老白进来,忙朝仆人使了个眼色,几个年轻仆人就过来,伸手拦住。

老白斜着眼睛,瞟了妇人一眼,从怀里掏出几串大钱,往前面一扔。

“这点小钱,给你们买茶喝,我要见翠如。”

说完继续往前走,中年妇人见状,赶紧拦住:

“我说老爷,您就别来为难我了,我这竹燕坊还得开门做生意,上次您这一闹,我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呢,您又来这。。。。。”

“夫人说哪里话,你也莫担心,上次那事已经解决了。”

“解决了?”

“这么快?”

“对啊!那丫鬟没对你说吗?”

妇人微恼,骂道:

“这死丫头,回来都不跟我说,看我掌不掌她的嘴!”

说完即差人去叫那丫鬟。顿了片刻,又换了副笑脸,迎上老白:

“当初我还埋怨翠如多管闲事,如今看来,倒是帮了老爷的大忙了!”

“原来如此!”

“如今夫人既知事已解决,还不快领我去见翠如?!”

“老爷稍等片刻,待我问完那死丫头先。”

老白知她不信,也随她,便站在原地等候。不一会,那丫鬟已到,不待中年妇人问话,那丫鬟自个先说了:

“妈妈恕罪!今日回来本是想要先告诉您的,哪知忙这忙那,把正事儿忘了!”

“别那么多废话!我就问你,昨儿老爷们的事都解决了吗?”

“解决了解决了!”

丫鬟忙点头。

“我和这位爷去到,那钱老爷就热情招待,请了宋老爷和他公子一起过来喝酒,就把事儿解决了。”

“噢,原来是这样!”中年妇人不再担忧,喝退了丫鬟,一脸谄媚:

“老爷对翠如真是长情啊,这也是翠如这丫头的福气!”

说完,叫一仆人领着老白去见翠如,行至翠如房间,见她已是穿戴整齐,胭脂水粉衬托之下,更显美丽,她见老白进来,甚是激动,扑到老白怀里,老白顺势搂住她的娇躯,一双厚唇凑上,两人缠绵了一会,方始分开。

“之前有人对我讲,青楼之人最是无情,如今我之所见却非如此,人世间最为有情之人,便是这青楼之人。”

翠如嗔怪:

“老爷,您这么说就不对了!妾身虽委身青楼,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!况且老爷待妾身很好,妾身无以为报,仅真心一颗而已。”

老白听了甚是感动,又搂住翠如亲热一番,完了,却是感叹:

“只可惜,相好时日短,分别时日长啊!”

翠如闻言大惊

“老爷莫非要离开妾身了?”

“是,但又不是!”

“怎讲?”

“我欲将你带离苦海,偏是你家妈妈出价白银五百两,如今我这身上也没这么多银子,便想回家凑齐这钱,好为你赎身!”

翠如听了又是感动,又是不舍。

“老爷这一去,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!都说这青楼的女子最是无情,只认银子不认人,我却感于老爷真心相待,早已有了跟老爷长相厮守的念头,却又舍不得老爷如此离去,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

老白对翠如也甚是不舍,叹了一口气。那翠如又道:

“老爷这一去,从此妾身又要沦落苦海,日日受他人折磨,从前老爷没出现前,倒也忍得,如今老爷这一来,日子有了盼头,却又难忍了。想那晚被逼喝酒之事,本是风月场所常见之象,只是如今我心已属老爷,又如何有心服侍他人?”

老白听了更是不舍,更不愿将她推往别的男人的怀抱,遂下了决心,说道:

“既是如此,我便在此陪你罢!”

翠如听了甚是喜欢,破涕为笑,偎依在老白怀里,开始憧憬着从良的日子。

自此,老白便在客店长住下来,日日傍晚时分便过去寻翠如,或谈笑说唱,或共枕而眠,两人感情日渐深厚,老白的钱却是越花越少,之前卖皮货茶叶所得的利钱已是所剩无几,只有二两银子防身,又不舍得离开翠如,不知如何是好。

那竹燕坊的妇人见老白常来,赏钱却是日渐减少,猜想他的盘缠应是快用光,也开始变了脸色,见老白进来,一副爱理不理模样,老白要见翠如,也是找借口阻挠,又不许翠如私自出来相见,令老白甚是苦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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