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鸨瞟了翁翠如一眼,本想说:五百两,却见翠如脸上被黑痣布满,手臂,大腿也是乌黑,丑陋难看,到嘴的话硬是缩回,老半天不说话。
老白见老鸨沉默,心中忐忑,以为她要喊高价,又试探了句:
“多少?”
老鸨再次瞟了翁翠如一眼。
“一两。”
老白正要答应,瞧见翠如正向他使脸色,心中会意,换了副嫌弃表情,故意上下打量翠如。
“就这等货色,也值一两?”
老鸨气不打一处来,正要发火:
“我这丫头可是个美人胚子,可是有多少公子爷想啊?!”
又瞥了翠如一眼,暗暗叹了口气。
“算了,你说多少吧?”
老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。
“这个数。”
老白伸出了一个手掌。
“五千铜板?”
老白耸了耸肩,不置可否,老鸨脸色阴晴不定,复又叹了口气。
“哎,五千就五千吧,你叫人立了文书过来罢。”
老白心头大喜,脸上却是风平浪静,迈步走出竹燕坊,找了个中保,立了文书交与老鸨。老鸨随意扫了眼文书,收了钱,将翁翠如拉到跟前,说道一番:
“你从7岁就跟我到现在,养你这么大,还教你宠你,如今遇见个好人家,我也替你高兴,就此作别,还望你能念及从前情义,他日日子好过了,别忘了回来看我。”
翁翠如连连点头,老鸨叫人收拾她的东西,挥了挥手。
“走吧,我就不送了。”
老白和翁翠如大喜,谢过老鸨,离开竹燕坊。望着他俩离开的背影,老鸨轻吁了口气,只觉压在心头的大石算是放下了,不然还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丫头。转瞬又叹起气来:这丫头一走,往后这竹燕坊的生意又由谁撑起?
老白和翁翠如自是不理老鸨如何作想,两人回到客店,皆是欢喜,在床上温存了一番,老白从怀里掏出一包药,说道:
“如今就恢复容貌?”
翠如想了一回,伸手按住那药。
“不可。须得离开此地再作打算,不然,妈妈知道了真相,恐怕要差人来把我架回去。”
老白以为然,当下两人收拾东西,雇了车子,往刘府赶。在路上,翁翠如将药吃了,又恢复原来容貌。老白以五千铜板的低价获得如此美人,大是欢喜,一路上两人也不急着回去,走走停停,见着美丽风景便留下把赏,晚上共赴瑶池梦,日子过得恩恩爱爱,欢乐无双,行走了两个多月,才回到刘府。
那边,刘府夫人久候老白未归,已是担心,本想派人去嘉兴找,不曾想有下人来报:
“夫人,老爷回来了!”
刘府夫人大是欢喜,连忙赶出去迎接,却见老白手执一丽人的手有说有笑走进,空负了日夜思念之情,心中甚为不快,脸上却是不动声色,只是将满腔思念化作平淡之音。
“老爷回来啦?”
“嗯,回来了。”
老白吩咐下人卸下行囊,拉着翠如进府。
“这位,是谁?”
刘府夫人斜眼瞟了翠如一眼,语气淡漠。
“夫人好。”
翠如乖巧地朝刘府夫人道了个万福。
刘府夫人又道:
“我还说老爷何以这么久才归来,原来是被这狐狸精迷住了!来人啊,给我掌嘴!”
翠如脸色不快,向老白递过一个求助的眼神。
“等一下!”
老白伸手制止了要走向前的两个仆人,又叫其他仆人进来,郎朗说道:
“这是我新纳的妾,大家以后要叫她翁夫人!”
“是,老爷!”
仆人领命,朝翁翠如行了礼,刘府夫人感觉脸上无光,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甩袖而去。
翁翠如悄声说了句:
“老爷,您家夫人,貌似很难伺候啊!”
“夫人莫慌,女人多半如此,天生醋瓶子,待我去为你收拾了她来。”
老白吩咐下人为翁翠如打扫房间, 翠如随了去,自个径直走进夫人房间,夫人背对着他,尤在生气。
“夫人,我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还在生气呢?”
“没有。”
不一会却是轻轻啜泣, 老白慌了神,从背后抱了她,又是赔礼又是道歉,好说歹说老半天,总算是让夫人止住了哭。那夫人却说道:
“如今,我日盼夜盼,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,你却负了我的心。要我接受那个小娘子也可以,但你需依了我三件事。”
“哪三件?”
“第一,家里需我为大,她为小;”
“这个是自然。”
老白陪了一张笑脸。
“第二,她每日需向我跪安,伺候我梳妆,吃饭,洗脚,睡觉。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”
老白有些犹豫
“你若不答应,你这个家,我就不管了。”
老白的心脏快速跳了几下。
“行,也答应你。”
“第三,每天晚上你都需陪我,一个月只有一天晚上才能陪她,且不许半夜跑到她那里!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。”
老白又犹豫了:这不是叫翠如守活寡吗?
“怎么?就这三个简单的条件,就不答应了?不是没伤着你那小心肝吗?不是还让她在这呆着吗?有啥不乐意的?”
夫人见着老白犹豫的表情,心中有些来气。
“夫人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,容我好好想想。”
“容你好好想想?第一条第二条你不是答应了吗?第三条就那么难为你了吗?”
“你和别人去外地半年,我日日盼着你回来,日日在菩萨面前祈祷,盼菩萨保佑你回来!你这次去嘉兴卖货,我也是日夜提心吊胆,好不容易你回来了,却带了个小娘子来伤我心!”
夫人越说越来气,随手拿起桌上花瓶砸在地上。
“你这个家,要是没有我,早就散了!你还有那么好的日子过吗?每日睡到日上三竿,整日就知道和下人看戏下棋,也不读书考取功名,如今还带回外边不干不净的女子,像什么样啊?”
夫人边骂边扔,身边的花瓶都遭了殃,砸在地上带起“啪”“啪”“啪”的刺耳之声,让老白心头烦躁,外头也不知何时聚了几个仆人在偷偷观看。
老白忍不住了,大吼一声:
“够了!”
“扔够了没!”
夫人被吼得霎时呆住,老白反倒抓起桌上剩下的花瓶,噼里啪啦一口气摔个不停,地上又响起了“啪”“啪”“啪”的刺耳之声,倒是将在外边偷看的仆人吓得心惊肉跳。
“够了吗?”
“扔够了没!”
老白双眼通红,活像一只困兽,发出愤怒的光芒,狠狠盯着夫人。
夫人怕了。
“老爷。。。。。”
夫人声音微弱,看着地下东一块西一块的碎片,大为痛惜,心中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。
“老个屁!”
“你还当我是你老爷吗?敢吼我?你敢威胁我?”
“摔啊!我让你摔!我让你摔!”
老白大喊大叫,拿着桌上最后一个花瓶狠狠砸下。
“砰!”
碎裂的花瓶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,也惊醒了在外边偷听的仆人。
“快跑!老爷发怒了!”
一人叫道,其他人做鸟兽散。
“我警告你,我带回来的女人,你受也得受,不受也得受!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老白气也撒完了,人也累了,朝夫人狠狠撂下一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,只留下夫人一人在房间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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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如房间
老白稍微平复心情,轻步走入,翠如已多少听到了花瓶碎裂的声音,风月场所中出来的翠如深知此时男人最需要的不是指责,而是女人的温柔,她见老白进来了,便伸手轻轻抱着老白,啥话也不说,只是倾尽温柔,紧紧抱住。
老白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柔软,感觉一下子从地狱升上了天堂,对翠如的喜欢更是深了一分。他将她放倒在床上,一件一件地剥着她的衣裳,一番云雨过后,老白倒是自己说了。
“刚才,我对家里那个母老虎挑明了。”
“嗯。”
老白见着翠如的表情甚是平静,不由奇怪:
“你怎么不问问,我是怎么对那母老虎说的?”
“何须问?老爷能为了等我在嘉兴,不惜将钱财散尽,自是对妾身有情,既是有情,妾身又何须再问?我们作为女人的,只需相信男人便是了,其他的,无需多问。”
老白听了甚是开心。
“夫人真妙人也,所言之词,句句入人耳,真的是一个在天,一个在地!只叹老天不让我早点认识你!”
“老爷何需如此感慨!我见这家被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,奴仆不敢偷懒,上下共同一心,这也是夫人的功劳,老爷又怎可厚此薄彼?”
老白听了,立马说道:
“夫人所言甚是,在下受教了!”
翁翠如盯他看了几秒,忽然扑哧一笑,摇曳生姿,美丽不可方物。老白看得痴了,又见一玉手伸来,将他头往胸膛处拉,老白顺从地埋在其中,贪婪地呼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,沉醉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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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房间
哭累了,哭肿了,见满地狼藉,心中不快,叫了下人进来打扫,自个暗暗说道:
“这狐狸精!老爷可从来就没跟我红过脸,如今一来就让老爷说我骂我,看我以后怎么惩治她!”
她想了老半天,依旧想不出什么好法子,只好暗暗等待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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