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:救命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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秃头鹰亦是觉得他说得有理,当下也抓起饭碗,吃了起来。

如是几日,每日早中晚,即是有四名男仆抬着几桶鲜血进来倒进毒池,每日中午,下午,便有一女仆提着菜篮,走进毒牢,将饭菜置于牢门前,做完即走,亦不说话。张铁山几人每日吃着新鲜饭菜,心中皆大感疑惑:

“怎么这寒冰上人不曾过来?反倒是日日好菜招待?难道是不想要那定魂珠了?”

却不知,自那日寒冰上人令仆人将张铁山几人押进毒牢后,本欲想法从几人身上得到定魂珠下落,却在令两仆人抬起已晕倒在地的程旭和言许两人时,被两人的样貌所吸引。

此时的程旭和言许两人虽身躯被架在木板上,毫无声息,脸上却是另一幅景象。只见得两人皆是眼窝深陷,脸色发青,嘴唇乌黑,比之前在落云堡附近的林中更甚。这幅景象落在用毒行家寒冰上人眼里,已知两人深中剧毒。他迅速联想起之前在大厅打斗情景,心道:

“既然两人不怕我这青蛇剧毒,莫非是天生的毒体?”

转念一想,又觉不对,从两人的体表特征判断,分明是后天所中之毒。

“难道,此二人身上的毒比我那青蛇的毒还要厉害?”

存此心思,他便感心痒难禁。潜心研毒多年,他对各种毒物,毒性可谓是了如指掌,已是到了用毒之于无形的地步,深谙万事万物生生相克的至理,自问天下间还没他所不了解的毒物。今见程旭二人的身体情况,却又激发了他的好奇心和心中的自负,当即令仆人将二人抬至炼毒房,用粗绳将二人绑于木板上,先是仔细查看两人的脸,嘴唇,眼睑,后陷入沉思:

从二人身体表征看来,分明是中了剧毒,却又难以通过体表判断是中了何中毒。

他沉思良久,脑中忽是一动,当下令人提了只生公鸡进来,用一小刀在言许手臂上划刻,不一会,即有青黑之血从其臂中流出,滴落于公鸡口中。

寒冰上人令仆人将公鸡丢于一旁,自个留心查看。那公鸡吃得血后,在地上抖动着翅膀,似乎是在伸展全身,忽是鸡身一颤,猛得发出“咯咯咯”的叫声,片刻后,突然飞起,朝一旁的男仆啄去。男仆一不留神,手臂被啄伤,流出不少鲜血。

寒冰上人暗自观察男仆反应,见那男仆被啄后,大是愤怒,一手抓住公鸡,猛地往地下摔。

公鸡被大力摔于地下,却顽强至极,两爪一撑,身子一抖,又飞起啄向男仆。

公鸡的异常举动令寒冰上人大是惊讶,按常理,被猛力摔于地下的公鸡应是已半死不活,哪曾想还能如此凶猛?

“莫非,这毒能传染,且能令被感染者变得力大无穷?”

寒冰上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,却见公鸡速度极快,男仆猝不及防之下,右臂又被啄出一道血口。

男仆望向寒冰上人,似在征询其意见。

寒冰上人说道:

“弄死它!”

话刚说完,他脑海突然闪过一道亮光,他隐约明白了该如何做。

男仆得到命令后,趁公鸡再啄向他时,迅速伸手捉住其腿,双手往两边用力一撕。

“咯咯咯”

公鸡不甘地惨叫几声,肢体分离,鸡血遍洒,残躯掉于地上,只留两只鸡爪在无声痉挛。

“你先留在这。”

寒冰上人吩咐了一句,朝门外喊道:

“来两人进来打扫。”

早已双手垂立,侯在门外的两男仆走进,寒冰上人一指被公鸡啄伤的男仆,说道:

“把他给我绑起来!”

两男仆领命,从炼毒房中找得绳子,走向那男仆。

那男仆大是愤怒,一脸不甘之色,嘴巴“咿咿呀呀”乱动,似是在极力争辩,原来却是个哑巴。

寒冰上人暗中堤防,嘴上却道:

“快点绑住他!”

两男仆忙抓住那男仆的手,粗绳绕过其腰身,正欲结绳套,那男仆突然发出嘶哑的吼叫,双手猛地发力挣脱。两男仆没料到此人反应如此激烈,还未待明白是甚么回事,那男仆已是挣脱粗绳,面目狰狞,满脸通红,一双似要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三人。

“好,来得好!”

寒冰上人似乎早有意料,见着此男仆的反应,身形突闪,迅速绕到其人身后,用力拍在其后脑勺上。此男仆只觉脑中似有千斤重,一片混沌,两眼泛白,晕倒于地。

“快将他绑起来!”

寒冰上人喊道。

两男仆忙手脚麻利地用粗绳将那男仆绑住。

“绑在这铁柱上。”

寒冰上人指了指炼毒房内一个浑圆粗壮的铁柱,那两人即刻依命而行。

待得两男仆出去后,寒冰上人心中暗自思索:

“从目前情形而看,此毒似乎是可增人力气,可传染,亦似是可令人失去神智,其发作时间亦是很快。”

“可这究竟是甚么毒?怎如此厉害?”

他思索多时,未有答案,

其后多日,将炼毒房中所存毒药一一喂给男仆及其程旭二人,却不见此三人有何中毒之象,只是那男仆亦是变得和程旭二人般眼窝深陷,嘴唇发黑,若是在黑暗中见着此人,多半以为是恶鬼。

那日,毒牢里张铁山几人吃过午饭,正觉无聊,牢门“咿呀”一声,打开了,一个干瘦身影走进,正是那寒冰上人。他苦思毒物多日,终是没甚眉目,方想起毒牢内尚关押着秃头鹰几人,便进来看看。

秃头鹰见是寒冰上人,忙喊道:

“老鬼,你关我们这几日,日日是好菜好饭招待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哼!”

寒冰上人扫了牢内众人一眼,从鼻孔里重重喘出一口气。

“你们,若不交出定魂珠,这辈子就别想走出我这毒牢!”

“你关了我们,我们又如何为你取了这定魂珠来?”

张铁山接口道。

“什么?你的意思是说,这定魂珠,你们还没得到手?”

张铁山暗暗瞟了秃头鹰几人一眼,继续回道:

“对啊!定魂珠还在别人的手里。”

寒冰上人脸色阴晴不定,盯着牢内几人数秒,忽是大笑。

“哈哈哈!”

“这等谎言,只配骗三岁小儿!若是无定魂珠,谅你们也不敢来到寒林找我。”

“本就只想骗得你的解药,再趁机逃走,谁知你居然早就把解药给我们了,您老人家真是会捉弄人啊。”

一旁的利菁心知张铁山在撒谎,当下并不揭穿,反是顺着话题往里钻。

“嘿嘿!”

寒冰上人阴笑几声。

“我看你这小姑娘,多半知道实情。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,你倒是不知道本上人的厉害了!”

当下拍拍手掌,唤来两男仆。

“去,给我放那条黄金蛇出来!”

两男仆领命,往毒牢一角落走去,那角落处正放着一只大瓦缸,缸上用厚实的圆木板盖着。

利菁听得要放黄金蛇出来,腿已是软了一半,无力半靠在张铁山身上,不敢再言语。

一女仆忽是脚步匆忙跑进,在寒冰上人面前急打手语,神情甚是紧张。寒冰上人见着那手语,心猛得噗通噗通跳动,脸色突变,朝那两男仆一招手,带着三仆人走出毒牢,牢门“砰”的一声,又被关上,毒牢内又陷入了安静当中。

“张大哥,那死上人说要放甚么黄金蛇出来,怎么办啊?”

利菁一想到蛇呀,老鼠呀这些就心里发慌,禁不住出言相问。

张铁山亦是心中忐忑,方才听得寒冰上人说要放蛇出来,已是暗自打量这牢房,只知牢内空间狭窄,若是蛇溜进来,很难闪躲,多半会被咬,何况还有那上人在牢外盯着,定是吃力不讨好,难以躲过。听得利菁所问,只好回道:

“没事,这里不是还有刀剑吗?若是蛇进来了,来一条杀一条。”

利菁正要答话,秃头鹰忽做了个噤声动作。

“嘘!”

“别说话!好像是有人要进来了。”

果是牢内安静,就听得外边响起了脚步声。

“莫非是那寒冰老鬼又折返了?”

“又或是喂毒物鲜血的时辰到了?”

利菁小声问道。

“不是,听脚步声,不像是他们。”

秃头鹰话音刚落,从牢门外隐约传来轻微的女声。

“二姐,你说,少主人要我们偷偷来此,到底是为什么呀?”

“小丫头,别问那么多,少主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,我们赶紧去里面看看。”

不一会,一道“咔嚓”的声音过后,牢门被悄悄打开了,那门居然没发出任何声音,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。有两娇小身影走进,牢门又被悄悄掩上。

“二姐,你说,少主为何要在大厅里拖住那个干瘦的老鬼?”

“我怎么知道?”

“少主只是叫我们来偷蛇。”

利菁又听得“蛇”字,浑身一激灵,脱口大喊了起来:

“救命啊!”

“救命啊!”

突如其来的声音,将偷偷潜进毒牢的两人吓了一大跳。

“什么人?”

“是什么人在这里?”

那被唤作二姐的人忙定了定神,出声娇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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