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的中年汉子连忙点头,大是感激。王神婆拿过一个大碗,从怀中掏出一个画满不知名图形的符箓,中指用力一捏,手中符箓突然着火,燃烧起来。
王神婆不慌不忙地将符箓所烧灰烬放于碗中,待符箓烧尽,摇了摇大碗,本是被清水布满的大碗变成灰白相间,碗上还漂浮着一些灰烬。
“喝了它,过几天就会好的了。” 王神婆说道。
中年汉子忙遵其吩咐,端起大碗,将碗中之水灌进女人口中,女人半闭着嘴,半推半就,不一会的功夫,碗中符箓之水已被喝完,唇角处只留有些许沾了水的灰烬。
中年汉子见自个女人喝了符水后,神态安定,心中略安,从口袋中摸出一张褶皱厉害的十元纸钞,递于王神婆。王神婆伸手接过,也不讨价还价,收进口袋里。
屋外候着的全灵不一会见中年汉子扶着他女人走出屋子,围在屋外看热闹的村民渐渐散了,王神婆亦将木门一关,不再出来。
全灵方才听得中年汉子的女人口中所说“赵家沟”之语,好奇之下,悄悄跟在中年汉子后边。
跟了一段路,中年汉子回头问道:
“小伙子,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全灵忙上前回答:
“大叔,我有点事,想向你打听一下 。”
“啥事?”
中年汉子暗自皱眉,瞧了一眼在他右手边的女人,见女人双眼微闭,神态安详,大是心宽,只想早点回去将她安顿了,以免再生事端,对全灵的问话略有不耐。
“想问下,大叔可知这附近可有个叫赵家沟的地方?”
全灵已是瞧见他的脸色,边说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,递到他面前。
中年汉子见着百元大钞,本是脸色稍霁,听得全灵此问,脸色突变,如被蛇咬,连忙摆手拒绝,粗声说道: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!别再来问我!”
中年汉子说完,加快了脚步,一会的功夫就将全灵甩开了几米远。
全灵见他表情变化之快,愣了一会,想追上前,又觉得以他的神态,估计也问不出什么,暗叹了一口气,只好停在原地。
片刻后,全灵漫无目的地沿着村道走着,行至一村屋前,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问他:
“小哥可是要打听陈德汉?”
“陈德汉?”
全灵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哪个陈德汉?”
“那个汉子哟!”
那中年妇女朝前路努了努嘴,自顾自说道:
“那个汉子,可是可怜噢,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,三天两头犯病,每次犯病,不是喊打喊杀就是哭闹上吊,生的娃都没心照管,田地都快荒芜了咯。”
中年妇女说到此处,一脸的惋惜。
“可怜这个陈德汉哟,三十好几才取了一个婆娘,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哩,那婆娘又摊上这样的事。我看呀,那婆娘就是个扫把星,进谁家的门,谁家倒霉!”
中年妇女似乎为陈德汉打抱不平,又继续说:
“这婆娘啊,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,人也勤快,洗衣做饭啦,下地种田啦,啥事都干,也任劳任怨。只不过呢,鬼知道她从哪里惹来这些脏东西,一个月总是要疯好几回,看着都让人心烦呐。”
全灵此时才听出中年妇女所说的陈德汉正是方才那中年汉子,不由问道:
“他婆娘到底是犯了什么事?”
中年妇女见全灵搭腔,谈兴更浓。
“小伙子啊,我跟你说哟,这世上,有些脏东西是不可以碰的啊。就说陈德汉的婆娘吧,之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,后来,去山上割了一回草,回来之后,整个人就开始变样了。”
“割草?”
全灵甚是疑惑。
“割草跟惹上脏东西有什么关系?”
“是咯,就是割草咯。”
从屋里走出一个村妇,那村妇刻意压低嗓子,声音透着神秘:
“小伙子,你是不知道哟,听说呢,他婆娘在山上割草时,一时内急,随便找了处地方屙尿,估计是屙到人家坟头上去了。咱活人都受不了这个呢,别说一个有怨气的鬼魂,那还得了啊?不日日缠着她才怪,没要她小命,算是好的咯。”
全灵此时算是大概听出了啥意思了,大致是陈德汉的婆娘山上割草,屙尿到人家的坟头上,人家报复她来了。不过,方才听那附在她身上的脏东西说什么“陈家沟”,莫非那女人是屙尿洒到陈家沟里的魂魄上了?
全灵心存此疑问,出声问道:
“可知他婆娘是屙到哪个怨魂头上了?莫非是陈家沟的?”
“就是咯!”
先前那肥胖中年妇女随即应了句。
“也合该她倒霉咯,居然尿到陈家沟怨魂上去了。”
中年妇女正要往下说,那村妇朝她使了个眼色,见她似无反应,上前几步,扯了扯她右臂,从屋内又走出一个瘦瘦的男子,假意咳嗽几声,肥胖妇女当即领会,刹住话头,只说:
“咳咳,我要去做饭咯,不克你小哥聊咯。”
说完也不理会全灵,径直走进屋子,那村妇也随其身后。全灵见两人反应,甚是奇怪:
“莫非这陈家沟发生了什么事,连这些普通的村民都讳莫如深?”
全灵心知若再拉住那妇女也问不出什么,只得悻悻离开。
回到借宿的村子,觉着有些累了,陈大有刚干完农活回来,见全灵一脸疲惫,发了支烟给他,自个也点上了一根。
“我说小伙啊,出门在外,安全第一啊。”
陈大有找了张小木凳坐下,轻吐了一口烟圈,善意提醒。
全灵缓缓吸着烟头,还在想着陈家沟的事,听得陈大有此言,知他是好意,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,心头很多话都说不出来,只得叹了一口气,想了一会,回道:
“大叔,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!我那几个同伴如今被困在封门村了,我总不能撇开他们回去。但我现在又救不了他们,我能怎么办啊?”
陈大有大是惊讶。
“什么?你同伴被困在封门村了?咋回事呀?”
全灵猛吸了几口烟,心下一横,干脆将在封门村的灵异经历一一说出,听得陈大有暗暗蹙眉。全灵又将今日出去之遭遇说了出来。陈大有叹道:
“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啊,看来这回,你们是要摊上大事了!”
“王神婆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人物,向来帮我们这边的人化解鬼怪之事。若这些事连她都不敢去管,也不想去管,估计就很棘手了。”
全灵听了更是心情沉重,以今日之遭遇来看,井中女鬼要自己去找赵家沟的人,可这边的人都对赵家沟讳莫如深,自己在这地方又人生地不熟,如何去找到赵家沟的后人?何况锦城老白他们多在幻境中耽搁一天,活下来的机会就少一分,应该怎么办,怎么办?
想到此,全灵心绪复杂,沮丧,焦急,无助,让他不由地抱着脑袋,整个身子沉入矮小的木凳里。此时的他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,前面无路可走,后退却是不能。老实憨厚的陈大有见全灵的样子颇为痛苦,心中有些不忍,沉默了片刻,才说:
“小伙,我跟你说个人,可能会帮得到你。”
“啥人?”
全灵心里燃起了一点点希望,忙出声问道。
陈大有脸现犹豫,顿了会,才说:
“我跟你说的这个人,可能会帮到你,但是,别跟那个人提到我,千万要记住啊。”
全灵见陈大有煞有介事地说这话,被勾起了好奇心,不由追问:
“为什么?”
陈大有忽然一脸不耐烦,大声嚷道:
“我让你别说你就别说!”
坐在木凳上的全灵被吓了一跳,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,若是眼前这位大叔不肯告诉自己,可就难办了,忙站起身,一脸认真地说:
“那好,大叔,你尽管说,我绝对不说出你的名字,若大叔你不相信我,我可以对天发誓!”
全灵说完,伸出右手,欲起誓,陈大有连忙阻止。
“别别别,小伙,你说不说出来就是了,我相信你。”
陈大有轻按下全灵右手,缓缓说来:
“这个人,有些本事,他就住在我们这边不远的地方,若是他答应帮你,或许你的同伴就有救了。”
全灵听了,心中大喜,忙催促:
“那大叔快说!”
陈大有却在这时顿住了声音,颓然叹了一声。
“哎,或许,我说了也没用,因为,这么多年了,连我都找不到他。”
全灵隐隐觉得,那人跟陈大有似乎关系非浅,但为何会说了也没用?
全灵心中疑窦顿生,继续问道:
“大叔何出此言?为何说出来也没用?难道此人很神秘?”
陈大有脸有缅怀之色,缓缓说道:
“他呀,总是神神秘秘的,可惜啊,都怪我。”
全灵听出里边似有隐情,又不便多问,只说:
“那大叔告诉我,如何才能找到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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